羽知子

夏目友人芥「6.腊八节」

看看是哪个半夜更文的屑呢？哦，是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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岁终之月称“腊”。

　　

腊者，接也。即寓新旧交替之意，此为含义之一。

　　

直至天色初亮，今夜的横滨仍没有一丝异常。

　　

没有大大小小的爆炸，

　　

没有厮杀的惨叫，

　　

就连与夜幕几乎融为一体的黑兽也未曾如往常一样在天空怒吼。

　　

港黑大楼首领办公室。

　　

作为一个称职的好首领，森欧外早早就开始了一天的准备工作。

　　

这些工作通常都是些小事，比如吩咐中也出差，让芥川灭个小组织，要求黑蜥蜴抢购限量款的小裙子等。

　　

而今天的第一件事有些不同——港黑祸犬要请假，而且是整整一天的假。

　　

办公室的窗帘虽然拉开了，但由于并未完全天亮，所以室内的光芒不算充足，高大华贵的椅子又遮挡了不少光线，森首领就隐藏在此，眼神晦暗不明。

　　

芥川规矩地站在首领面前，腰板挺得笔直，黑色的眼眸如往常般静若死水。

　　

“落下的任务，在下会补上的。”

　　

既然部下都这么说了，他还怎么找借口呢？

　　

略一思索，森欧外就准了祸犬的请求，顺带附送微笑一枚安慰部下好好休息。

　　

当那抹黑色风衣的一角彻底消失在眼前后，首领笑弯的眼睛才重又露出深思，手指间不知何时摸出一把手术刀，锋利的刀尖闪光，在指尖闪烁不停。

　

听说不久前有位夏目和港黑的祸犬很是交好，而且那位有一只会说话的猫，是巧合吗？还是其他原因呢？

　　

首领眯起眼睛，身后日头初升，朝霞四射。

　　

出了港黑大楼，芥川直奔高铁站。

　　

他请假的目的很单纯，就是为了看望夏目贵志。

　　

之前芥川担心夏目会跑来横滨，便一连好几天候在河边，心里期待着他不会来又希望看见旧友，那些忐忑除了面对太宰先生祸犬从未有过。

　　

而当他真正看到他时，突然觉得这样就好，看见他，保护他，守候每一个在乎的人，他强大的原因不正是为此吗。

　　

“笨蛋。”芥川在心里默默吐槽，坐上了通往夏目所在地区的高铁，手里的两个大口袋满满当当，炸弹都没装过这么多。

　　

上次一叙，芥川得知了不少关于夏目的新消息，也更详细地了解了夏目的体质。

　　

妖力，与异能力不同，而且就目前而言妖怪对异能者似乎造不成什么影响，但在芥川眼里，夏目已然是极特殊之人。

　　

与三刻构想的构建者同名的抱猫少年，很难不让人觉得这二人之间没有联系，而那神秘的体质一经发现更容易被有心人利用。

　　

并且芥川还感觉到如今的夏目身上隐隐躁动一股强大的力量，他担心夏目已经被各方势力盯上了，所以便趁这次腊八节想去提醒那个笨蛋，正好能看看那家伙到底生活如何。

　　

“哥哥，不要忘了代我向夏目哥哥问好哦。”

　　

“哥哥，回来一定要给我好好讲讲夏目哥哥的事哦！”

　　

“哥哥，一定要保护好夏目哥哥啊。”

　　

不要让他成为我们的一员，不要让他踏入黑色泥沼。

　　

“在下……不会。”

　　

面前的少女深陷泥潭，脸上沾染的不知是污泥还是血迹，挣扎着向上却又无力地陷落，她的身旁，苦苦支撑着一位少年，平静无声，安详地闭着眼睛。

　　

“银，夏目，不要……”

　　

小小的惊呼震醒熟睡的人，芥川睁开眼睛，发觉刚刚是梦一场，才放下心。

　　

到站了。

夏目，银，在下绝对会保护好你们。

　　

下车，淡淡风吹，芥川觉得眼角一阵冰凉，刚刚在梦中，他竟哭了。

　　

沿着田间小路，两边刚冒出的庄稼绿意盎然，残留的雪覆盖其上，如绿色海洋上的雪白孤岛，空气中弥漫着自然的气息以及微弱的妖气。

　　

很少见的景色啊，对芥川来说，眼前只有敌人及血迹斑斑。

　　

所见是猩红，所闻是血腥，所行是杀戮，所在是地狱。

　　

这就是芥川的生活。

　　

现在，芥川注视远处，小路的尽头出现一个人影，身边跑着一只胖猫。

　

空气中的妖气慢慢变浓，芥川忍不住深呼吸，脸上绽放一抹笑意。

　　

“芥川！”少年兴奋地跑来，忍不住扑在芥川身上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。

　　

而声名狼藉又生性冷漠的港黑祸犬又温柔地回以拥抱，笑着道：“明明前不久才见，怎么还对在下如此热情。”

　　

“喂，小子，不要得意！”猫咪老师有些嫉妒，夏目每次看见这家伙都超级开心，而且对这家伙超级好，平常不舍得给它买的零食全部都想买给这家伙吃。

　　

凭什么！在零食这块它猫咪老师第一个不同意！

　　

“不要在意老师的话，芥川，它啊，就是小性子。”夏目微笑着为芥川宽心。

　　

“在下知道，”芥川说着把手中拿了一路的袋子递过去，里面装满了各式口味的蛋糕，“所以在下准备了这些，请笑纳。”

　　

“这还差不多。”猫咪老师一脸高傲，身子却不客气地夺过蛋糕们，就地大吃起来。

　　

“猫咪老师，吃这么多会胖的啦。”夏目立刻抢走一半，开始减肥说教。

　　

“这份是你的，夏目。”芥川递去另一份袋子，解释道“里面还有为……藤原夫妇准备的礼物。”

　　

犹豫一刻，芥川还是做不到像夏目那样亲密地喊塔子阿姨和滋叔叔，便用了尊称。

　　

“嗯，知道啦！”夏目开心地接过，立刻要带芥川回家，“塔子阿姨和滋叔叔看见你一定很开心的，咱们回家吧。”

　　

说着，夏目拎着两个大袋子叫上埋头狂吃的猫咪老师便要走。

　　

芥川却站在原地，一动不动。

　

“在下，只是来看你，没多少时间，便不去打扰了。”

　　

“是吗？好可惜。”温柔的声音略带遗憾，也包含挽留。

　　

“现在，在下就走了，”芥川突然有了一丝慌乱。

是害怕夏目的挽留还是害怕遇见温馨的家庭氛围，或者他仅仅是在怕回家二字？

　　

“那我送你啊。”夏目提出小小的要求，期待地看着旧友，在对方点头后更是激动地大呼好耶！

　　

返回的小路似乎变得无限漫长，两人一猫慢慢踱步，想说的话太多，竟不知从何说起，只有默默相随。

　　

“夏目，”芥川终于打破沉默，道出了今日探望的目的，“在下希望你不要来横滨，不要说什么想在下和小银，我们没那么脆弱，需要依靠谁的关心才能活下去，我们有自己的生活，我们能活得很好，所以你……”

不必为了我们前往横滨，不必为了我们卷入漩涡。

　　

许是被少言的芥川脱口的大段话语吓到了，夏目愣了一瞬，连猫咪老师都为这番恳请呆住了。

　　

“不会哦，芥川哥哥。”夏目摇摇头，难得地唤出心底的称呼，“我考去横滨不是为了关心你们，也是为了自己啊，横滨的大学很不错，离塔子阿姨和滋叔叔也很近，方便回来照顾他们，所以啊，芥川说的不成立哦，不要有太大负担。”

　　

“我啊，已经不是以前的小孩了，我也变得强大了呢，有了很多伙伴，所以更不想放弃与芥川和小银的友情，因为你们对我来说是如此重要。”

　　

动情之处，夏目的眼睛忍不住溢出泪水，倔强的孩子却死撑着不愿落下一滴。

　

“我说，小子，”猫咪老师也帮腔道，“给你的东西就好好收着，有什么事就由我来兜底好了，只要喊我一声老师就行。”

　　

“在下……”

　　

芥川一时语塞，好友的泪水与猫咪老师的承诺，这份大礼他怎么受的起？

　

他是地狱邪恶的妖怪，怎能接受人间多余的关爱。

　　

“那次芥川受伤还记得吗？”夏目突然陷入悠远的回忆。

　　

“那次我鲁莽地跑去找你们，被坏人盯上，是芥川救的我啊，也就是从那时我才知道，只要我进入贫民窟，就会有小银和其他孩子通知你，然后芥川会暗自保护我，在安全的地方现身。”

　　

“不想看见我，是为了让我死心以此远离贫民窟的危险，每一次出现在我面前又是为了什么，现在，我也是为此出现在芥川面前的啊！”

　　

少年终于带着哭腔怒吼。

明明一直想和你们在一起，明明你们也是家人，为什么要推开我，为什么总让我远离危险。

　　

可是，

　　

“可是有危险的时候，我也想保护芥川和小银啊！”

　　

“不再失去你们，不再让你们受伤，这也是我变强的原因啊！”

　　

所以不要再推开我，远离我了。

　　

少年低垂着头，走向黑色风衣飘起的地方，轻轻将脑袋抵在芥川胸膛上。

　　

“是吗？”芥川将手轻轻放在柔软的黄发上，声音染上一层歉意。

一直以来我忽略了你的心思啊，夏目，不再是小孩了呢。

　　

“对不起，夏目，在下会注意的，还有，猫咪老师也是。”

　　

“笨蛋！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下第二个学生啦！”

　　

猫咪老师不屑地说，却高高跳到夏目头上，钻进芥川冰凉的手心，顺势钻入那家伙的怀抱。

　　

“老师啊，真是的，芥川哥哥都很少抱我诶”夏目少见地撒娇道，意料之中地被罗生门“咬”一口。

　　

“笨蛋，不要叫在下哥哥。”

　　

尽管这么说，芥川还是抱住了旧友。

　　

“夏目，长大了呢。”

　　

哦，对了值得一提的是，今天晚上的横滨也是平静的很，然而第二日横滨上空的求饶声，真是如烟花一样盛大呢。